温歌煮酒

BSD同人文创作小组『温歌煮酒』


背景是组内编外北喵桑画得,组里除了组长之外全是神仙——吸仙气爽过吸大麻。
关注的人全是组内成员!首页文章除组员外禁止转载!

未封组,欢迎大家来组内玩xx

【太陀/陀太】《忏悔录》05无尽的阶梯

昼白二号机:

*甜味儿粮。


*副标题《万众狂欢》顺便交煮酒组作业 @温歌煮酒 (别打我,怕你们手疼。








“说点什么吧。”太宰治说。




餐厅嘈杂的气氛一点都不适合说点什么,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心想。




两个人局促在小小一方餐桌两侧,一边是掉了塑料膜的绿色仿皮革沙发,粗糙的布料透出许久没晒过的抹布淡淡的霉味儿,另一边则是普通餐椅,看似一尘不染实则灰渍都被沾水的抹布推进边角里了,就算他们两个人几十年后双双老死,这家店面因经营不善或场地翻新而淘汰掉这把木椅,估计那些灰尘也能完好保留到下个世纪去,比在场所有东西存在得都长。




太宰治抿着嘴唇,有些无奈又有点失望似的坐立难安,他看起来不喜欢和恋人(如果当下是可以这样定义的话)无话不说相对而坐,无所事事各自翻看手机里毫无新意的信息内容,但是也不打算聊太多自己——两个人谁都不喜欢对任何人说太多自己的事情,发自肺腑也好、虚情假意也罢,说那么多自己有什么意思呢?明明自己的事情自己早就都知道了,说来说去也只会得到肯定、否定、疑问或误解等等感想,到头来什么意思也没有。




“不如说说看顾客好了,”费奥多尔·陀思妥耶夫斯基盯他半晌后寻思,“你猜拐角里的女人现在是等谁?”




目光顺遂而去,绿植墙背后的女子有着灰白相间的卷发,是经过精心烫染剪裁后时下流行的发型款式。手指间夹着薯条,看来禁烟场所对于任何一个烟瘾者都不怎么友好,她在桌下时不时抖腿。耳环、鼻环都穿插得过于概念化了,在这商圈附近没什么特别有创意的打扮,尽管漂漂亮亮收拾出门的年轻人比其他地方都更为集中。




太宰治不以为然地说,总算有理由放下他翻了几百遍的三页菜谱。他斜靠在木椅上,目光在女子手指上打量了一下便收回来,“显然是在等一位年长的……我想想看,年长八岁的中年男人,那个人是个教师。”他说。




费奥多尔·陀思妥耶夫斯基点的酒先到了,随后是太宰治点的柠檬可乐。他好笑地看着这俄罗斯人像和白开水似的无视旁边那罐苏打,直接将四十多度的高浓度酒液吞下肚去,然后发出猫呛了毛球的叹息。太宰治暗自笑笑,继续说:“男人经常在她工作的地点出没,所以她没有选择过于不符合平时形象的装扮,尽管这女人很想这么做——她已经后悔没把鼻环摘下去了,故意做到墙面镜的背后不去看它。手指在发颤呢,看到了吗?那是烟瘾上来的症状之一,真希望她能停下夹竖条的动作,我注意到咱们邻座的小鬼正在学她。”




他俩停下话头,因为提及到的小鬼头已经面红耳赤盯着他俩看了。两个大人默默搅拌着杯子里的冰块,好不容易打开的话匣又关上了,真是奇怪,他们各自暗想。平时对别人都是随随便便信口开河的,面对这个人却好像什么都不太想说——就像看镜子里的自己然后表演单口相声似的,随时会注意到对方完美中不足的地方,比如一根乱翘的头发毛,或者还没有来得及掩饰的细汗。




“是啊,”搅拌了一会儿剩余的冰块,俄罗斯人压低了嗓音说,他不仅是对太宰治说,更像故意给凑耳过来听的小娃娃说的,那孩子生怕这两个怪人又在背后议论自己:“你猜得不错,只是有一点——那是个女人,太宰治。她等的是一个如你所说的女子,性格稳重成熟但是有些古板,从激素的角度来分析,我想身材和皮肤质感在日本都算是很不错的,你看,她来了。”




果然,印有半透明英文招牌的玻璃窗外行色匆匆走过一位红发女子,她胸脯颤颤的惹了不少男性瞩目,推门而进不论门沿悬挂的铃铛还是女子姣好的容貌都像电影明星一般夺目,她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架对等候多时的短发女郎打着招呼,在服务生递过菜单的时候熟捻地点了两个男人暗自给她确定的饮品:热柠檬红茶,配以招牌肉桂卷。两个女子亲亲热热地聊起了自己的话题,和世间所有的普通情侣一样,这位黑发的俄罗斯人不太希望接下来自己的约会最终也变成那样,因为他实在太擅长营造这样一见如故的氛围了,可是他需要休息。




好在对方似乎也这么想。




“你猜到她会在肉桂卷上面撒盐了吗?”太宰治说。




“从最开始就知道了,只不过在盐和胡椒粉之间有过犹豫。”




“毕竟人的口味总是很固定啊。虽然换来换去的,到头来会发现其实喜欢的也就是那么几种而已。”




如果能有一个可以休息的地方的就好了。不用考虑伪装的问题,也不用考虑不去伪装的话、会失去控制的各种问题。和一个同类型的人相处就是有这种好处,尽管可能在选餐的时候会各执己见、选酒店的时候各执己见、甚至对这场恋爱都抱着各执己见的看法:比如一方始终想着牵起对方的手再操上床,另一方想割了他的脖子再被对方下出个浪漫到无法预料的蛊毒——




两个人各怀鬼胎,明面里大约是这家家庭餐馆里最乖的两个青年人了。在小孩时不时看变态似的目光里,他们还算愉快地切割起端上来的玛格丽特披萨,小的分给太宰治,大的留在俄罗斯人盘里,在披萨落进盘子里之前,空盘被对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去,然后俄罗斯人早有预谋地拿起垫在盘下的餐巾,捏起披萨塞进太宰治的嘴里,俨然一副小胜得志的嘴脸。




两人走在灯火通明的街巷之间,圣诞夜的欢歌每隔一会儿就从巧克力店里、咖啡厅、电影院以及服装店里飘出来,鞋尖逐渐在地面留下一深一浅的痕迹,雪花散落肩头,先是稍微能用肉眼看清的大小,随后落成鹅毛。不论是他还是对方都有出门前看预报的习惯,但是见人真的从大衣兜里又翻出那个一尘不染的白毛毡帽,太宰治还是不由得奚落他:“你是雪男吗?”




“那你就是雪女好了,太宰治。”陀思妥耶夫斯基笑笑地看着他说。




从初次针锋相对到如今相伴着闲逛街头,可以拌一拌嘴吵一吵架,然后期待着晚上打一打炮、赌一赌牌,由输的那个人负责去想下一次的约会地点,不得不说人只要活着,似乎怎么不可想象的事情都有可能变为现实。不过话又说回来,人如何想得周全,都或许在下一刻就漏洞百出。陀思妥耶夫斯基翻了翻衣袋:“奇怪,我的钱包不见了。”




“怎么可能,你少唬我了。”太宰治见怪不怪地瞅着他,“上一次你说你丢了钥匙,半小时后我被警察误会非礼邻座小姐。再上次你说嗓子疼了,我端个水回来,被街头混混说欠款五十几万。”




“是五十七万。不过,圣母见证,这次是真没了。你看啊?”俄罗斯人略无辜地把包递给他。太宰治露出警戒的神色,他小心捏起这个灰色皮包两角,像拆炸药包那样谨慎地将它放到地上,他捡起一根枯树枝,试探着往里面戳了戳,没翻到钱包,倒是翻出些安全套、润滑剂等等他包里也总塞的东西,路过的小情侣不禁偷偷笑他。




“如果你刚才趁我去厕所的时候把店里面那只土拨鼠丢进来了,费佳,我会当场提出分手。”太宰治说,“你知道我对那玩意儿过敏。”




“再好好看看。”俄罗斯人说。




他又戳了戳,在花花绿绿的包装纸下面,终于勾住个一个半透明的黄色丝绸缎带。往上一提,小小的纸盒子露了出来。他背对着那人打开盒子,虽然从最开始就猜到大概是这样了,不过还是——




“……不喜欢吗?”见人蹲在那儿半天没反应,陀思妥耶夫斯基有点奇怪地探过脑袋,忽然被这人起身的动作撞了个措不及防,吃痛地捂住下巴。太宰治有些没好气,也有些高兴,说不出那种更多一些,可能综合起来无奈最多。他也不管这人正纠正着自己的下巴,二话不说捏住他正疼着的脸把他扳去一边,午夜钟声响起,烟火表演在商业区的夜空中绽放开来,与此同时,商业街那块最大的电子招牌出现了更新。




费奥多尔·陀思妥耶夫斯基再次发出猫吐毛球的痛苦叹息,不过抱怨到一半他就停下来了:




爱してる




招牌上用夕阳的色彩染了这几个字。霓虹灯拼接出烟花,与真正的烟火混在一起,挤成一团又弹跳开来,色彩斑斓拼出他的名字,可爱的俄文字母不断腾起而又迅速坠落,就像海潮那样,将一个日本青年提前注入代码里的千思万绪,无声呈现在万众眼前。




“就比你晚了五秒……”太宰治像掐小猫那样捏着他的脸,听起来有些遗憾。




他手上刚换的戒指硌得人脸颊发疼,后者认为自己完美的颧骨不久就会被损坏、出现不可磨灭的创伤,于是当即作出反馈,毫不留情出了手,对方的关键部位骤疼。




直到这人面如土色但总算是松开了手,“你买了广告?”费奥多尔·陀思妥耶夫斯基笑着问他。




“用你通常的伎俩来说,是‘给网络稍微优化了一下’。”太宰治回过气儿来,一把将人拉进自己的臂弯。比起灯火通明的餐厅,两个人还是在暗处和街巷更如鱼得水。俄罗斯人凑去嘴唇,给这还算有趣的失败者一个惯常的慰问奖。




“今晚酒店的费用可以我出。”




“以后都你出算了,最近社里工资拖欠得可是厉害……”




嘀嘀咕咕凑着头慢慢往回走去,空留众多情侣呆在原地,被持续十分钟的烟火表演晒得各自说不出话。等到女人们的眼神投递而至、恨不得对方下一秒就变个新款LV,男人们吓得连连摆手:




不我亲爱的宝贝儿,可这套路学不来呀?








fin.

评论

热度(63)